2020年9月，國家主席習近平代表我國向世界作出莊嚴承諾：我國二氧化碳排放力爭于2030年前達到峰值，努力爭取2060年前實現碳中和。自此之后，我國各地掀起一股爭取實現“雙碳”目標的熱潮，并為此作了大量人力和物力的投入。這表明我國上上下下對這個“雙碳”目標的態度是十分嚴肅的，國際社會應該對我們這個“需要在不長時期內作出世上規模最大的碳減排”的國家有充分信心。

但同時我們自己也應深刻認識到：根據我們國家的能源資源稟賦以及目前所處的發展階段，要真正在2060年前實現碳中和，困難非比尋常。這里面最大的困難是我們尚沒有全面支持從“高碳社會”向“碳中和社會”轉型的技術體系，因而綠色低碳的產業體系還需要在研發大量新技術的基礎上才能逐步得到發展和確立。

中國科學院在習近平主席宣布“雙碳”目標后，設立了一個大型咨詢項目，組織百余位來自多個學部的院士和專家，著重就我國實現碳中和需要形成一個什么樣的技術體系這一問題，做了“清單式”的研究，并形成了專門報告和著作。本文將以這個研究為依據，從碳中和的概念和邏輯入手，重點介紹完成碳中和的“技術需求清單”，并在此基礎上討論幾個公眾比較關心的問題。

一(yi)、碳中和的(de)概念

碳中和應從碳排放（碳源）和碳固定（碳匯）這兩個側面來理解。碳排放既可以由人為過程產生，又可以由自然過程產生。人為過程主要來自兩大塊，一是化石燃料的燃燒形成二氧化碳（CO2）向大氣圈釋放，二是土地利用變化（最典型者是森林砍伐后土壤中的碳被氧化成二氧化碳釋放到大氣中）；自然界也有多種過程可向大氣中釋放二氧化碳，比如火山噴發、煤炭的地下自燃等。但應該指出：近一個多世紀以來，自然界的碳排放比之于人為碳排放，對大氣二氧化碳濃度變化的影響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碳固(gu)定也有自然固(gu)定和人為固(gu)定兩大類，并且以自然固(gu)定為主。最主要(yao)的自(zi)然固碳(tan)過(guo)程來自(zi)陸地(di)生(sheng)(sheng)態系(xi)統。陸地(di)生(sheng)(sheng)態系(xi)統的諸多類型中，又以(yi)森林(lin)生(sheng)(sheng)態系(xi)統占大頭。所謂的人為固定二(er)氧(yang)化(hua)碳(tan)，一種方(fang)式(shi)是(shi)把(ba)二(er)氧(yang)化(hua)碳(tan)收(shou)集起來后，通過(guo)生(sheng)(sheng)物(wu)或(huo)化(hua)學過(guo)程，把(ba)它轉化(hua)成其他化(hua)學品，另一種方(fang)式(shi)則是(shi)把(ba)二(er)氧(yang)化(hua)碳(tan)封存到地(di)下深處和海(hai)洋深處。

過去幾(ji)十年中，人(ren)為(wei)(wei)排放的二(er)氧化(hua)碳(tan)，大(da)(da)致有54%被自(zi)然(ran)過程所(suo)吸收(shou)固定，剩(sheng)下(xia)的46%則留存于大(da)(da)氣中。在自(zi)然(ran)吸收(shou)的54%中，23%由海洋完成(cheng)(cheng)，31%由陸地生(sheng)態系統完成(cheng)(cheng)。比如(ru)最(zui)近幾(ji)年，全(quan)球(qiu)每(mei)年的碳(tan)排放量大(da)(da)約(yue)為(wei)(wei)400億(yi)噸(dun)二(er)氧化(hua)碳(tan)，其中的86%來自(zi)化(hua)石燃料燃燒，14%由土地利用變化(hua)造(zao)成(cheng)(cheng)。這400億(yi)噸(dun)二(er)氧化(hua)碳(tan)中的184億(yi)噸(dun)（46%）加入(ru)到大(da)(da)氣中，導致大(da)(da)約(yue)2ppmv的大(da)(da)氣二(er)氧化(hua)碳(tan)濃度(du)增加。

所謂碳中和，就是要使大氣二氧化碳濃度不再增加。我們可以這樣設想：我們的經濟社會運作體系，即使到有能力實現碳中和的階段，一定會存在一部分“不得不排放的二氧化碳”，對它們一方面還會有54%左右的自然固碳過程，余下的那部分，就得通過生態系統固碳、人為地將二氧化碳轉化成化工產品或封存到地下等方式來消除。只有當排放的量相等于固定的量之后，才算實現了碳中和。由此可見，碳中和同碳的零排放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它是以大氣二氧化碳濃度不再增加為標志。

二(er)(er)、我國(guo)二(er)(er)氧(yang)化碳排放來源及實現(xian)碳中和的基本(ben)邏(luo)輯

我國(guo)當前二氧化碳年排(pai)放量(liang)大數(shu)在100億噸左(zuo)右，約為(wei)全(quan)球總排(pai)放量(liang)的四分之一(yi)。這樣較大數量的排放主要由我國的能源消費總量和能源消費結構所決定。我國目前的能源消費總量約為50億噸標準煤，其中煤炭、石油和天然氣三者合起來占比接近85%，其他非碳能源的占比只有15%多一點。在煤、油、氣三類化石能源中，碳排放因子最高的煤炭占比接近70%。我國能源消費結構中，煤炭占比如此之高，在世界主要國家中是絕無僅有的。

約100億噸二氧化碳的年總排放中，發電和供熱約占45億噸，建筑物建成后的運行（主要是用煤和用氣）約占5億噸，交通排放約占10億噸，工業排放約占39億噸。工業排放的四大領域是建材、鋼鐵、化工和有色，而建材排放的大頭是水泥生產（水泥以石灰石（CaCO3）為原料，煅燒成氧化鈣（CaO）后，勢必形成二氧化碳排放）。

電(dian)力/熱力生(sheng)產(chan)過程產(chan)生(sheng)的(de)二(er)氧化碳排(pai)(pai)(pai)放，其(qi)“賬”應該(gai)記(ji)到電(dian)力消費領域(yu)頭上。根(gen)據進一步研究，發現這(zhe)45億噸二(er)氧化碳中，約(yue)(yue)29億噸最終也應記(ji)入工業(ye)領域(yu)排(pai)(pai)(pai)放，約(yue)(yue)12.6億噸應記(ji)入建筑物建成后的(de)運行排(pai)(pai)(pai)放。所(suo)以我們(men)說，我國工業(ye)排(pai)(pai)(pai)放約(yue)(yue)占總排(pai)(pai)(pai)放量(liang)的(de)68%，如此之(zhi)高的(de)占比在所(suo)有(you)主要國家中，也是(shi)絕無僅有(you)的(de)，這(zhe)是(shi)我國作為“世界工廠(chang)”、處在城鎮化快速發展階(jie)段、經濟(ji)社(she)會出現壓(ya)縮式發展等因素(su)所(suo)決定的(de)。

根(gen)據我國(guo)二氧(yang)化碳(tan)的(de)排放現狀，我們(men)就非(fei)常容易作出(chu)這樣的(de)推(tui)斷(duan)：中國(guo)的(de)碳(tan)中和需(xu)要構建一(yi)個(ge)“三端共(gong)同發力體系”。第一端是(shi)電力端，即電力/熱力供應端的以煤為主應該改造發展為以風、光、水、核、地熱等可再生能源和非碳能源為主。第二端是能源消費端，即建材、鋼鐵、化工、有色等原材料生產過程中的用能以綠電、綠氫等替代煤、油、氣，水泥生產過程把石灰石作為原料的使用量降到最低，交通用能、建筑用能以綠電、綠氫、地熱等替代煤、油、氣。能源消費端要實現這樣的替代，一個重要的前提是全國綠電供應能力幾乎處在“有求必應”的狀態。第三端是固碳端，可以想見，不管前面兩端如何發展，在技術上要達到零碳排放是不太可能的，比如煤、油、氣化工生產過程中的“減碳”所產生的二氧化碳，又比如水泥生產過程中總會產生的那部分二氧化碳，還有電力生產本身，真正要做到“零碳電力”也只能寄希望于遙遠的將來。因此，我們還得把“不得不排放的二氧化碳”用各種人為措施將其固定下來，其中最為重要的措施是生態建設，此外還有碳捕集之后的工業化利用，以及封存到地層和深海中。

三、電力供應端的技術需求

傳統上，電力供應系統包括了發電、儲能和輸電三大部分，從現在業界經常談到的“新型電力供應系統”的角度，還應把用戶也統籌考慮在內。從實現碳中和的角度，我國未來的電力供應系統應該具備以下六方面特點。

一(yi)是電力裝機容(rong)量要成倍擴大。我(wo)國(guo)目(mu)前的(de)(de)(de)發電裝機容量(liang)在(zai)24億千瓦左(zuo)右(you)，如果考(kao)慮以(yi)下(xia)因素：（1）未來要(yao)(yao)實現能(neng)(neng)源消(xiao)費端(duan)對化石能(neng)(neng)源的(de)(de)(de)綠電替代和綠氫替代；（2）從世界(jie)大部分(fen)先發國(guo)家走過的(de)(de)(de)歷程看，人均(jun)GDP從一(yi)萬(wan)美元(yuan)到三(san)四萬(wan)美元(yuan)之(zhi)間，人均(jun)能(neng)(neng)源消(xiao)費量(liang)還會有(you)比較明(ming)顯的(de)(de)(de)增長；（3）風、光等波動(dong)性能(neng)(neng)源的(de)(de)(de)“出工能(neng)(neng)力”只有(you)傳統火電的(de)(de)(de)三(san)分(fen)之(zhi)一(yi)左(zuo)右(you)，那么(me)我(wo)國(guo)2060年前的(de)(de)(de)裝機容量(liang)至少需(xu)要(yao)(yao)60億到80億千瓦。

二是風(feng)、光資源(yuan)將(jiang)逐步成為主力發電和供能資源(yuan)。其(qi)中西部風、光資源(yuan)(yuan)和沿海大陸架(jia)風力資源(yuan)(yuan)是(shi)(shi)(shi)主體，各地(di)分散(san)式（尤其(qi)是(shi)(shi)(shi)農(nong)村）光熱資源(yuan)(yuan)是(shi)(shi)(shi)補充(chong)。

三(san)是(shi)“穩定電源”將從目前的火電為(wei)主逐步轉化為(wei)以核電、水電以及綜合互(hu)補的非碳(tan)能(neng)源為(wei)主。

四是必須利用(yong)能量的(de)存儲、轉化、調(diao)節(jie)等技術，彌補風、光資源波動性大的(de)天然缺陷。

五是火電(dian)還得有，但(dan)主要作(zuo)為應急電(dian)源和(he)一部分調節電(dian)源之(zhi)用。與此同時(shi)，火電應完成(cheng)清潔、低碳化改(gai)造，有條件的(de)情況(kuang)下，用天然氣代(dai)替煤炭，以降(jiang)低二(er)氧化碳排放(fang)強度(du)。

六是在(zai)現有基(ji)礎上，成倍擴大輸電(dian)基(ji)礎設施，把西部充(chong)沛的電(dian)力(li)輸送(song)到中(zhong)東部消納區。與(yu)此同時，加強(qiang)配電基礎設施建(jian)設，增強(qiang)對分布式能(neng)(neng)源的消納能(neng)(neng)力。

在這樣的電力供應系統中，碳中和本身的目標要求未來電力的70%左右來自風、光發電，其他30%的穩定電源、調節電源和應急電源也要盡可能地減少火電的裝機總量。正因為如此，未來需要促進發電技術、儲能技術和輸電技術這三方面的“革命性”進步。

發電技術要為綠(lv)色低碳電力生(sheng)產提供(gong)支撐。這里面需重點促進(jin)可(ke)再(zai)生能(neng)源(yuan)(yuan)發(fa)(fa)(fa)電(dian)(dian)(dian)(dian)技(ji)(ji)術(shu)的(de)(de)進(jin)步，特別是要注重發(fa)(fa)(fa)展(zhan)(zhan)以下技(ji)(ji)術(shu)：（1）光伏發(fa)(fa)(fa)電(dian)(dian)(dian)(dian)技(ji)(ji)術(shu)雖已發(fa)(fa)(fa)展(zhan)(zhan)到可(ke)平價(jia)上(shang)(shang)網的(de)(de)程度，但(dan)這類技(ji)(ji)術(shu)在(zai)降成本、增效率上(shang)(shang)還有(you)潛力可(ke)挖(wa)；（2）太陽(yang)能(neng)熱發(fa)(fa)(fa)電(dian)(dian)(dian)(dian)技(ji)(ji)術(shu)對(dui)電(dian)(dian)(dian)(dian)網友好，既(ji)可(ke)保證穩(wen)定輸出(chu)，也(ye)可(ke)用于(yu)調峰，但(dan)目前(qian)(qian)發(fa)(fa)(fa)電(dian)(dian)(dian)(dian)成本過高，未(wei)來應(ying)在(zai)材料、裝置上(shang)(shang)尋求突(tu)(tu)破；（3）風(feng)力發(fa)(fa)(fa)電(dian)(dian)(dian)(dian)技(ji)(ji)術(shu)也(ye)基本具備平價(jia)上(shang)(shang)網的(de)(de)條(tiao)件(jian)，未(wei)來要在(zai)大(da)功率風(feng)機制造、更高空間風(feng)力的(de)(de)利用、更遠的(de)(de)海(hai)上(shang)(shang)風(feng)電(dian)(dian)(dian)(dian)站建(jian)設(she)上(shang)(shang)下功夫；（4）地熱分布廣、總量(liang)大(da)，但(dan)能(neng)量(liang)密度太低，如要將(jiang)地熱用于(yu)發(fa)(fa)(fa)電(dian)(dian)(dian)(dian)，還得重點突(tu)(tu)破從干熱巖(yan)中提取熱能(neng)的(de)(de)技(ji)(ji)術(shu)；（5）生物質能(neng)也(ye)是可(ke)再(zai)生能(neng)源(yuan)(yuan)，目前(qian)(qian)生物質能(neng)發(fa)(fa)(fa)電(dian)(dian)(dian)(dian)技(ji)(ji)術(shu)是成熟的(de)(de)，但(dan)其(qi)在(zai)總的(de)(de)電(dian)(dian)(dian)(dian)力供(gong)應(ying)上(shang)(shang)的(de)(de)占(zhan)比(bi)較為有(you)限(xian)；（6）海(hai)洋(yang)能(neng)和潮汐能(neng)的(de)(de)總量(liang)不小，但(dan)其(qi)利用技(ji)(ji)術(shu)有(you)待進(jin)步；（7）傳統的(de)(de)水電(dian)(dian)(dian)(dian)我國開發(fa)(fa)(fa)程度已經較高，未(wei)來在(zai)雅魯(lu)藏(zang)布江、金沙江上(shang)(shang)游開發(fa)(fa)(fa)上(shang)(shang)還有(you)較大(da)潛力。

除以上可再生能源發電以外，社會公眾還得接受這樣的現實：要達到碳中和，核電還得較大程度地發展，因為核電應作為“穩定電源”的重要組成部分。此外，火電還得在“穩定電源”“應急電源”“調節電源”方面發揮作用，正因為如此，“無碳電力”在很長時期內是難以實現的，除非我們把火電站排放出的二氧化碳收集起來再予以封存或利用。

儲能技術在(zai)未(wei)來的電力供(gong)應(ying)系統中將占有突出(chu)的位置，這是(shi)因為風、光(guang)發電具(ju)有(you)(you)天然波(bo)動(dong)性(xing)，用戶端也有(you)(you)波(bo)動(dong)性(xing)，這就需要用儲(chu)(chu)能(neng)(neng)(neng)技術(shu)作出調(diao)節。可以這樣說，如果沒(mei)有(you)(you)環保(bao)、可靠(kao)并相對廉價(jia)的儲(chu)(chu)能(neng)(neng)(neng)技術(shu)，碳(tan)中和(he)目標就會落空(kong)。儲(chu)(chu)能(neng)(neng)(neng)是(shi)最(zui)重要的電力靈活性(xing)調(diao)節方(fang)式，包括物(wu)理儲(chu)(chu)能(neng)(neng)(neng)、化學(xue)儲(chu)(chu)能(neng)(neng)(neng)和(he)電磁儲(chu)(chu)能(neng)(neng)(neng)三大類，而靈活性(xing)調(diao)節還(huan)有(you)(you)火電機組的靈活性(xing)改造、車網互動(dong)、電轉(zhuan)燃料、電轉(zhuan)熱等方(fang)式和(he)技術(shu)。

物理儲能(neng)(neng)主要(yao)(yao)有四(si)類(lei)。一是抽(chou)水蓄能(neng)(neng)電站，它是最成熟的(de)技(ji)術(shu)，我國(guo)以東部山(shan)地(di)為依托，已建(jian)、在建(jian)和規劃中(zhong)的(de)抽(chou)水蓄能(neng)(neng)電站總量很大，但可再(zai)生(sheng)能(neng)(neng)源豐富的(de)西部如何建(jian)抽(chou)水蓄能(neng)(neng)電站還得探索。二是壓(ya)縮空氣儲能(neng)(neng)，主要(yao)(yao)是利用地(di)下鹽(yan)穴、礦井(jing)等空間，該類(lei)技(ji)術(shu)在我國(guo)還處在起(qi)步階段。三是重(zhong)(zhong)力儲能(neng)(neng)，簡單地(di)說是利用懸崖、斜坡(po)等地(di)形，電力有余時把重(zhong)(zhong)物提起(qi)來，需要(yao)(yao)電力時把重(zhong)(zhong)物放下用勢能(neng)(neng)做功，這類(lei)技(ji)術(shu)我國(guo)尚處在試驗階段。四(si)是飛輪儲能(neng)(neng)，這是成熟的(de)技(ji)術(shu)，但其能(neng)(neng)量密度(du)不高。

化學儲能(neng)就是利用各類電(dian)池(chi)，大家熟(shu)知的(de)(de)有(you)鋰(li)電(dian)池(chi)、鈉電(dian)池(chi)、鉛酸(suan)（碳）電(dian)池(chi)、液流電(dian)池(chi)、液態金屬電(dian)池(chi)、金屬空氣電(dian)池(chi)、燃料(liao)電(dian)池(chi)（氫、甲(jia)烷）等。不(bu)(bu)同的(de)(de)電(dian)池(chi)有(you)不(bu)(bu)同的(de)(de)應用場景，它們(men)在未來的(de)(de)電(dian)力供(gong)應系統中具有(you)不(bu)(bu)可(ke)或缺的(de)(de)地(di)位，但今(jin)后(hou)會遇(yu)到電(dian)池(chi)回收、環保處理、資源供(gong)應等問題(ti)。

電(dian)磁儲能主要是超級電(dian)容器和超導材(cai)料儲能，目(mu)前(qian)看，它的作(zuo)用還有待觀(guan)察。

現有火電(dian)機組(zu)的(de)(de)靈(ling)(ling)活性改(gai)造是指使(shi)其“出工(gong)能(neng)(neng)力”具備靈(ling)(ling)活性，用電(dian)高峰時(shi)機組(zu)可(ke)以發(fa)揮100%發(fa)電(dian)能(neng)(neng)力，用電(dian)低(di)谷時(shi)只“出工(gong)”20%或30%。這個技術(shu)一(yi)(yi)旦成熟，應該非常管用，尤其在實(shi)(shi)現“雙(shuang)碳”目標的(de)(de)早(zao)中(zhong)期階段，應將(jiang)其作為主打技術(shu)。車網互動是指電(dian)動汽車與電(dian)網的(de)(de)互動。簡單地說，今后大量的(de)(de)電(dian)動汽車整合(he)起來就是一(yi)(yi)個非常龐大的(de)(de)儲(chu)能(neng)(neng)系統，如果在電(dian)網電(dian)力有余時(shi)，它們(men)中(zhong)的(de)(de)一(yi)(yi)部分集(ji)中(zhong)充電(dian)，而電(dian)力不足時(shi)，它們(men)中(zhong)的(de)(de)一(yi)(yi)部分向(xiang)電(dian)網輸(shu)電(dian)，這樣就起到了(le)平滑峰谷的(de)(de)作用。這個想(xiang)法很(hen)美好(hao)，也(ye)有點“浪漫”，但如何將(jiang)理(li)論上(shang)的(de)(de)可(ke)能(neng)(neng)性轉化為實(shi)(shi)踐中(zhong)的(de)(de)可(ke)行性，估計還(huan)得(de)創新(xin)商業模式。

電(dian)轉(zhuan)燃料就(jiu)是把多余(yu)電(dian)力轉(zhuan)化(hua)為(wei)氫(qing)氣、甲烷(wan)等燃料，電(dian)力不足時再(zai)把燃料用于發(fa)電(dian)。電(dian)轉(zhuan)熱儲(chu)能則是用水、油、陶瓷(ci)、熔(rong)鹽等儲(chu)熱材料把多余(yu)的電(dian)轉(zhuan)化(hua)為(wei)熱儲(chu)存，需要(yao)時再(zai)為(wei)用戶(hu)放熱。

新型電力供應系統的(de)第三(san)個(ge)主要組(zu)成(cheng)部分是輸電網絡(luo)。從實現碳(tan)中和的(de)(de)邏輯分(fen)(fen)析，我國未來的(de)(de)電(dian)(dian)(dian)(dian)(dian)(dian)網(wang)將(jiang)(jiang)有以下幾個突出特(te)點(dian)：（1）遠距離(li)的(de)(de)輸(shu)(shu)電(dian)(dian)(dian)(dian)(dian)(dian)規模將(jiang)(jiang)在現有的(de)(de)基(ji)礎(chu)上增加(jia)數倍，意(yi)味著(zhu)要把西部(bu)的(de)(de)清潔電(dian)(dian)(dian)(dian)(dian)(dian)力輸(shu)(shu)送到東部(bu)消(xiao)納(na)區(qu)，輸(shu)(shu)電(dian)(dian)(dian)(dian)(dian)(dian)基(ji)礎(chu)設(she)施建設(she)的(de)(de)需求巨大(da)；（2）為了(le)統籌、引導大(da)空間(jian)尺度上的(de)(de)發電(dian)(dian)(dian)(dian)(dian)(dian)資源和用戶需求，大(da)電(dian)(dian)(dian)(dian)(dian)(dian)網(wang)應是基(ji)本形態(tai)；（3）貼(tie)近終端用戶（如工業園區(qu)、小城鎮(zhen)等）的(de)(de)分(fen)(fen)布(bu)式(shi)微電(dian)(dian)(dian)(dian)(dian)(dian)網(wang)建設(she)將(jiang)(jiang)受(shou)到重視，并將(jiang)(jiang)成為大(da)電(dian)(dian)(dian)(dian)(dian)(dian)網(wang)的(de)(de)有效補充(chong)；（4）為解決波動性強(qiang)的(de)(de)可(ke)再生能源占(zhan)比高(gao)、電(dian)(dian)(dian)(dian)(dian)(dian)力電(dian)(dian)(dian)(dian)(dian)(dian)子裝置比例(li)高(gao)的(de)(de)特(te)點(dian)，需要在電(dian)(dian)(dian)(dian)(dian)(dian)網(wang)的(de)(de)智能化控(kong)制技術上實現質的(de)(de)飛躍。

從上(shang)面的介紹(shao)可知，建(jian)立一個新型電(dian)(dian)力系統，其(qi)實是逐步“擠(ji)出”火電(dian)(dian)的過(guo)程，或者嚴(yan)格地說(shuo)，是一個把(ba)火電(dian)(dian)裝機量占比減到最小的過(guo)程，留(liu)下的火電(dian)(dian)也得作“清潔化”改造。我國具有充足的(de)(de)風(feng)能(neng)、太陽(yang)能(neng)，從(cong)理論(lun)上講，資(zi)源絕對足夠(gou)。但(dan)能(neng)不(bu)能(neng)把(ba)這些分(fen)布(bu)廣、能(neng)量密度(du)低的(de)(de)風(feng)、光(guang)資(zi)源利用起來，并(bing)保證電(dian)價相(xiang)對便宜(yi)，研(yan)發出先進的(de)(de)技(ji)術，尤(you)其(qi)是儲能(neng)技(ji)術是關鍵(jian)中(zhong)的(de)(de)關鍵(jian)！

四、能(neng)源消(xiao)費端的技術需(xu)求

能(neng)源消費端的減碳有兩個關鍵(jian)詞(ci)，一是(shi)替代，二是(shi)重(zhong)建。所謂替代就是用綠電、綠氫、地熱等非(fei)碳能源(yuan)替代傳統的煤、油、氣，而重(zhong)(zhong)建則強調在(zai)替代過(guo)程中，一系列工藝(yi)過(guo)程需要重(zhong)(zhong)新建立。

對此，我們可分(fen)九個領域(yu)，對能源消費端的低碳化所需研發(fa)的技(ji)術(shu)或替代方式分(fen)別作出簡單介紹。

1.建筑部門(men)應在三個方面發力。首先是(shi)對(dui)建(jian)筑(zhu)本身作(zuo)出節能(neng)化改造(zao)；其次是(shi)針對(dui)城市(shi)的(de)建(jian)筑(zhu)用(yong)能(neng)，包括取(qu)暖(nuan)/制(zhi)冷和家(jia)庭(ting)炊事等(deng)，均(jun)應以綠電和地熱(re)為(wei)主；農(nong)村的(de)家(jia)庭(ting)用(yong)能(neng)，則可采用(yong)屋頂光伏+淺層地熱(re)+生活(huo)沼氣(qi)+太(tai)陽(yang)能(neng)集熱(re)器+外(wai)來(lai)綠電的(de)綜合(he)互(hu)補(bu)方式。

2.交通(tong)部門可著眼于五個方面。未來私家車以(yi)純電(dian)動(dong)車為(wei)主；重(zhong)卡、長途(tu)客運(yun)(yun)可以(yi)氫燃(ran)料電(dian)池(chi)為(wei)主；鐵路運(yun)(yun)輸以(yi)電(dian)氣化(hua)(hua)改造(zao)為(wei)主，特殊(shu)地形和路段可采(cai)用氫燃(ran)料電(dian)池(chi)，同時(shi)發(fa)展磁懸浮高速列(lie)車；船舶運(yun)(yun)輸行業中的內河(he)航(hang)(hang)運(yun)(yun)可用蓄(xu)電(dian)池(chi)，遠航(hang)(hang)宜(yi)用氫燃(ran)料電(dian)池(chi)或以(yi)二氧(yang)化(hua)(hua)碳排放相對較少的液(ye)化(hua)(hua)天然氣作(zuo)為(wei)動(dong)力；航(hang)(hang)空則可用生物(wu)航(hang)(hang)空煤油(you)達到低碳目標。

3.鋼鐵行業碳排放(fang)主(zhu)要來自煉焦和焦炭煉鐵，它可分兩階段實現(xian)低(di)碳化。第一階段是對煉(lian)(lian)焦(jiao)爐、高爐等的(de)余熱、余能作充分利(li)用(yong)(yong)，同(tong)時用(yong)(yong)鋼(gang)化聯產的(de)方式把(ba)煉(lian)(lian)鋼(gang)高爐中的(de)副產品充分利(li)用(yong)(yong)起來。第二階段是逐步用(yong)(yong)新的(de)低碳化工藝(yi)取代(dai)傳統工藝(yi)，研發和完(wan)善富氧高爐煉(lian)(lian)鋼(gang)工藝(yi)，煉(lian)(lian)鋼(gang)過程中以(yi)綠(lv)氫作還原劑取代(dai)焦(jiao)炭，對廢鋼(gang)重(zhong)煉(lian)(lian)用(yong)(yong)短流(liu)程清潔煉(lian)(lian)鋼(gang)技術等。

4.我國(guo)建材行業的排(pai)放主(zhu)要(yao)來自水泥、陶(tao)瓷、玻(bo)璃的生產，其中80%來自水泥。建材行(xing)業低碳化(hua)應從三方面研(yan)發技術，一是用電石(shi)渣、粉煤灰(hui)、鋼渣、硅鈣渣、各(ge)類(lei)礦渣代替石(shi)灰(hui)石(shi)作(zuo)為(wei)煅(duan)燒(shao)(shao)水(shui)泥的(de)原(yuan)料(liao)，從原(yuan)料(liao)利用上減少(shao)碳排放的(de)可(ke)能性；二(er)是煅(duan)燒(shao)(shao)水(shui)泥時(shi)，盡可(ke)能用綠(lv)電、綠(lv)氫、生物質替代煤炭；三是用綠(lv)電作(zuo)能源生產陶瓷和玻(bo)璃(li)。

5.化工排放來自兩(liang)大方面，一是(shi)生(sheng)產(chan)過程用(yong)煤(mei)(mei)、天然(ran)氣作(zuo)(zuo)(zuo)能源，二(er)是(shi)用(yong)煤(mei)(mei)、油、氣作(zuo)(zuo)(zuo)原材料生(sheng)產(chan)化工產(chan)品時的“減碳”，比(bi)如(ru)(ru)用(yong)煤(mei)(mei)生(sheng)產(chan)乙烯，需(xu)要加氫(qing)減碳，其中(zhong)加的氫(qing)如(ru)(ru)果不是(shi)綠(lv)(lv)氫(qing)，就(jiu)會(hui)有碳排(pai)放(fang)，減的碳一般會(hui)作(zuo)(zuo)(zuo)為二(er)氧化碳排(pai)放(fang)到大氣中(zhong)。因(yin)此，化工行業的低碳化應從四個(ge)方面入手，一是(shi)蒸餾、焙燒等(deng)工藝過程用(yong)綠(lv)(lv)電、綠(lv)(lv)氫(qing)；二(er)是(shi)對(dui)余熱、余能作(zuo)(zuo)(zuo)充分(fen)的利用(yong)；三(san)是(shi)適當(dang)控制煤(mei)(mei)化工規模，條件許(xu)可時盡量用(yong)天然(ran)氣作(zuo)(zuo)(zuo)原料；四是(shi)對(dui)二(er)氧化碳作(zuo)(zuo)(zuo)捕(bu)集—利用(yong)處理。

6.有色工(gong)業中的(de)碳排放主要來自選(xuan)礦、冶(ye)煉(lian)兩個過程，在(zai)整個(ge)冶(ye)金行(xing)業排(pai)(pai)放中，鋁(lv)工(gong)業排(pai)(pai)放占比在(zai)80%以上，因為電解鋁(lv)工(gong)藝用(yong)碳素(su)作(zuo)陽極，碳素(su)在(zai)電解過程中會被氧化成二氧化碳排(pai)(pai)放。因此，冶(ye)金工(gong)業的低(di)碳化一是(shi)(shi)在(zai)選礦、冶(ye)煉過程中盡(jin)可能(neng)用(yong)綠(lv)電；二是(shi)(shi)研發綠(lv)色材料(liao)取代電解槽中的碳素(su)陽極；三是(shi)(shi)對電解槽本身(shen)作(zuo)出節(jie)能(neng)化改造；四是(shi)(shi)對鋁(lv)廢金屬作(zuo)回(hui)收再生利(li)用(yong)。

7.在其他工業(ye)(ye)領域中，食品加工業(ye)(ye)、造紙業(ye)(ye)、纖維制造業(ye)(ye)、紡織行業(ye)(ye)、醫藥行業(ye)(ye)等(deng)也有一定(ding)量的碳排放，其(qi)排放(fang)來源(yuan)主要有兩個方面，一是(shi)生產加工(gong)過程中用(yong)的(de)煤、油、氣，二是(shi)其(qi)廢棄(qi)物產生的(de)排放(fang)。這(zhe)些行業的(de)低碳化(hua)改造(zao)主要在于用(yong)綠電(dian)替代化(hua)石(shi)能源(yuan)，同時做好廢棄(qi)物的(de)回收再利用(yong)。

8.服務(wu)業是一(yi)個龐大的領域，但服務(wu)業以“間接(jie)排(pai)放”為主，即服務業用(yong)電一(yi)般被統計(ji)到(dao)電力(li)系統碳排放(fang)中(zhong)，運輸過程中(zhong)的(de)用(yong)油一(yi)般被統計(ji)到(dao)交通排放(fang)中(zhong)，建(jian)(jian)筑物中(zhong)的(de)用(yong)能（包括餐飲業的(de)用(yong)氣）則被統計(ji)到(dao)建(jian)(jian)筑排放(fang)中(zhong)，似乎“直接(jie)排放(fang)”的(de)量并不(bu)(bu)大(da)(da)。但這樣(yang)說，并不(bu)(bu)是說服務業可以置身于(yu)低碳化(hua)之事外，恰(qia)恰(qia)相反，服務業亦有可以“主(zhu)動作為”的(de)地方，這一(yi)方面(mian)是大(da)(da)力(li)做好(hao)節能工作，另一(yi)方面(mian)是盡可能用(yong)電能替代化(hua)石(shi)能源(yuan)的(de)使(shi)用(yong)。

9.農業(ye)的碳排放主要來自農業(ye)機械的使用，與此同(tong)時，農業(ye)(ye)中的(de)畜(chu)牧養殖業(ye)(ye)以及種植業(ye)(ye)是(shi)(shi)甲烷（CH4）、氧(yang)化(hua)亞氮（N2O）的(de)主(zhu)要(yao)排放源(yuan)，而這二(er)者的(de)溫室(shi)效應能力(li)是(shi)(shi)同(tong)當量(liang)二(er)氧(yang)化(hua)碳(tan)(tan)的(de)數(shu)十倍至數(shu)百(bai)倍。從(cong)這樣的(de)前(qian)提出發，農業(ye)(ye)的(de)低碳(tan)(tan)化(hua)一是(shi)(shi)農業(ye)(ye)機械用(yong)綠電(dian)、綠氫替代柴油作動力(li)；二(er)是(shi)(shi)從(cong)田間管理(li)的(de)角(jiao)度(du)，挖掘能減少甲烷和氧(yang)化(hua)亞氮排放但不影響作物產量(liang)的(de)技(ji)(ji)術(shu)；三是(shi)(shi)研發出減少畜(chu)牧業(ye)(ye)碳(tan)(tan)排放的(de)技(ji)(ji)術(shu)；四(si)是(shi)(shi)盡可(ke)能增(zeng)加農業(ye)(ye)土壤(rang)的(de)碳(tan)(tan)含(han)量(liang)。

根據這九方面的介紹，我們可以看出：在能源消費端用綠電、綠氫等替代煤、油、氣，從理論上講是不難做到的，但工藝和設備的再造重建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同時我們也可以想象，這樣的替代和重建一定會增加最終消費品的成本。所以說，替代和重建需要時間。

五(wu)、固碳(tan)端的技(ji)術需(xu)求

提起固碳，我們首先想到的是自然過程，即通過海洋和陸地表面把大氣中的二氧化碳吸收固定。但這里必須指出，人類活動每年都向大氣中排放二氧化碳，這其中的一部分可以被自然過程所吸收，余下部分如不通過人為手段予以固定，則大氣中的二氧化碳濃度還會逐年增高。所以我們講固碳，主要是指通過人為努力固定下的那部分，而地球自然固碳過程則屬于“天幫忙”，很難歸功于具體的國家或實體。

“人努力”進行固碳一般可分兩大途徑(jing)，一是(shi)(shi)生態系(xi)統的保育與(yu)修復(fu)，二是(shi)(shi)把二氧化碳捕(bu)(bu)集起(qi)來后，或加工成(cheng)工業(ye)產(chan)品，或封埋(mai)于地下或海底，這第二方(fang)面就是(shi)(shi)經常(chang)談到(dao)的“碳捕(bu)(bu)獲、利用(yong)與(yu)封存”——CCUS（Carbon Capture and Utilization-Storage）。

公眾對生(sheng)(sheng)態(tai)系(xi)統(tong)(tong)固碳(tan)(tan)(tan)(tan)都(dou)比(bi)(bi)較熟悉，它是利用(yong)植物光合(he)作(zuo)(zuo)(zuo)用(yong)吸收(shou)大(da)氣中(zhong)的(de)(de)二(er)氧(yang)化(hua)碳(tan)(tan)(tan)(tan)，所(suo)吸收(shou)的(de)(de)碳(tan)(tan)(tan)(tan)有(you)一部(bu)分長(chang)久(jiu)保(bao)存在植物本(ben)身之(zhi)中(zhong)（比(bi)(bi)如樹(shu)干），也會有(you)一部(bu)分凋落后（比(bi)(bi)如樹(shu)葉(xie)）腐爛(lan)進(jin)(jin)入土壤中(zhong)以有(you)機碳(tan)(tan)(tan)(tan)的(de)(de)形式(shi)得到較為(wei)長(chang)期(qi)的(de)(de)保(bao)存，當然有(you)機碳(tan)(tan)(tan)(tan)也會部(bu)分轉化(hua)成(cheng)無機碳(tan)(tan)(tan)(tan)并同地表(biao)系(xi)統(tong)(tong)中(zhong)的(de)(de)鈣離子結合(he)形成(cheng)石(shi)灰石(shi)沉積。地表(biao)生(sheng)(sheng)態(tai)系(xi)統(tong)(tong)盡管類型(xing)多樣，但(dan)(dan)真正(zheng)起主要(yao)作(zuo)(zuo)(zuo)用(yong)的(de)(de)還(huan)是森林(lin)生(sheng)(sheng)態(tai)系(xi)統(tong)(tong)，這是因(yin)為(wei)森林(lin)中(zhong)的(de)(de)各種樹(shu)木(mu)(mu)都(dou)有(you)很長(chang)的(de)(de)生(sheng)(sheng)長(chang)期(qi)，在樹(shu)木(mu)(mu)適齡期(qi)內，固碳(tan)(tan)(tan)(tan)作(zuo)(zuo)(zuo)用(yong)可持續(xu)進(jin)(jin)行；當樹(shu)木(mu)(mu)進(jin)(jin)入成(cheng)熟期(qi)，固碳(tan)(tan)(tan)(tan)能(neng)力就會減弱，但(dan)(dan)人們可以通過砍(kan)伐—再造林(lin)的(de)(de)方(fang)式(shi)繼(ji)續(xu)保(bao)持正(zheng)向固碳(tan)(tan)(tan)(tan)作(zuo)(zuo)(zuo)用(yong)，而(er)砍(kan)伐的(de)(de)木(mu)(mu)材可以做成(cheng)家具等產品(pin)，不至于把多年(nian)來固定的(de)(de)碳(tan)(tan)(tan)(tan)快速返還(huan)給大(da)氣。

因此，生態(tai)系(xi)統固碳的(de)重點(dian)在(zai)于森林生態(tai)系(xi)統，森林生態(tai)系(xi)統的(de)管理一在(zai)于保育，二在(zai)于擴大面積。我(wo)國有(you)大(da)量適宜森林(lin)生長的(de)(de)山地(di)，這些地(di)區過去生態(tai)(tai)受到過較大(da)程度的(de)(de)破壞，最(zui)近(jin)幾十年來，一(yi)直處在(zai)恢復之中(zhong)，而這些人(ren)工(gong)次生林(lin)或喬/灌混(hun)雜林(lin)都很“年輕”，有(you)進一(yi)步發育、固碳的(de)(de)潛力。同(tong)時(shi)，我(wo)國又(you)有(you)不(bu)少非農用(yong)地(di)可作(zuo)造林(lin)之用(yong)，包括近(jin)海的(de)(de)灘(tan)涂種(zhong)植紅樹(shu)林(lin)，城市鄉村的(de)(de)綠化用(yong)地(di)種(zhong)植樹(shu)木。所以說(shuo)，生態(tai)(tai)系統建設在(zai)我(wo)國實現碳中(zhong)和過程中(zhong)將(jiang)起到至關(guan)重要的(de)(de)作(zuo)用(yong)。

人為固碳的另一條途徑是CCUS，它包括(kuo)碳捕(bu)集(ji)技(ji)術、捕(bu)集(ji)后的工業化利(li)(li)用技(ji)術（分為生物利(li)(li)用和化工利(li)(li)用兩大類）、地質(zhi)利(li)(li)用和封(feng)存技(ji)術。對這些技(ji)術，國內外(wai)尚處在(zai)研(yan)發階段(duan)，真正大面積的應用尚未見到。

碳(tan)捕集技(ji)術分三(san)大類。一(yi)是化(hua)學(xue)(xue)吸(xi)收(shou)法(fa)(fa)，它(ta)用化(hua)學(xue)(xue)吸(xi)收(shou)劑同(tong)煙(yan)道氣(qi)中的二(er)氧(yang)(yang)化(hua)碳(tan)(tan)(tan)生(sheng)成鹽類，再加熱或減(jian)壓將二(er)氧(yang)(yang)化(hua)碳(tan)(tan)(tan)釋放并(bing)收(shou)集(ji)(ji)(ji)。二(er)是吸(xi)附(fu)法(fa)(fa)，又細分(fen)為化(hua)學(xue)(xue)吸(xi)附(fu)法(fa)(fa)和物(wu)理(li)吸(xi)附(fu)法(fa)(fa)。化(hua)學(xue)(xue)吸(xi)附(fu)法(fa)(fa)是用吸(xi)附(fu)材(cai)料(liao)同(tong)二(er)氧(yang)(yang)化(hua)碳(tan)(tan)(tan)分(fen)子(zi)先作化(hua)學(xue)(xue)鍵合(he)，再改變(bian)條(tiao)件把二(er)氧(yang)(yang)化(hua)碳(tan)(tan)(tan)分(fen)子(zi)解吸(xi)附(fu)并(bing)收(shou)集(ji)(ji)(ji)；物(wu)理(li)吸(xi)附(fu)法(fa)(fa)是利(li)用活(huo)性炭、天然(ran)沸石、分(fen)子(zi)篩、硅(gui)膠等(deng)對(dui)煙(yan)道氣(qi)中的二(er)氧(yang)(yang)化(hua)碳(tan)(tan)(tan)作選(xuan)擇性吸(xi)附(fu)后(hou)再解吸(xi)附(fu)回收(shou)。三是膜(mo)分(fen)離(li)法(fa)(fa)，即利(li)用膜(mo)對(dui)氣(qi)體分(fen)子(zi)透過率的不同(tong)，達(da)到分(fen)離(li)、收(shou)集(ji)(ji)(ji)二(er)氧(yang)(yang)化(hua)碳(tan)(tan)(tan)之目的。在具體操作上(shang)，碳(tan)(tan)(tan)捕(bu)集(ji)(ji)(ji)還(huan)可分(fen)為燃(ran)燒(shao)前捕(bu)集(ji)(ji)(ji)、燃(ran)燒(shao)后(hou)捕(bu)集(ji)(ji)(ji)、化(hua)學(xue)(xue)鏈燃(ran)燒(shao)捕(bu)集(ji)(ji)(ji)、生(sheng)物(wu)質能碳(tan)(tan)(tan)捕(bu)集(ji)(ji)(ji)、從空氣(qi)中直接捕(bu)集(ji)(ji)(ji)等(deng)技術。

碳捕集后的工業化生物利用技(ji)術目(mu)前(qian)主要有四大(da)類，一(yi)是利(li)用(yong)(yong)二(er)氧(yang)化(hua)(hua)碳(tan)(tan)(tan)(tan)在反(fan)應器(qi)中(zhong)生產(chan)微(wei)藻(zao)，這些微(wei)藻(zao)再用(yong)(yong)作(zuo)生產(chan)燃料(liao)、肥(fei)(fei)料(liao)、飼(si)料(liao)、化(hua)(hua)學品的原料(liao)。二(er)是將捕集(ji)到(dao)的二(er)氧(yang)化(hua)(hua)碳(tan)(tan)(tan)(tan)注入(ru)溫(wen)室(shi)中(zhong)，用(yong)(yong)以增加溫(wen)室(shi)中(zhong)作(zuo)物的光合(he)作(zuo)用(yong)(yong)，這個過(guo)程又可稱為二(er)氧(yang)化(hua)(hua)碳(tan)(tan)(tan)(tan)施肥(fei)(fei)。三是把二(er)氧(yang)化(hua)(hua)碳(tan)(tan)(tan)(tan)同微(wei)生物發(fa)酵(jiao)過(guo)程相結合(he)，生成(cheng)有(you)機酸(suan)。四是把二(er)氧(yang)化(hua)(hua)碳(tan)(tan)(tan)(tan)用(yong)(yong)于合(he)成(cheng)人(ren)工淀(dian)粉。碳(tan)(tan)(tan)(tan)捕集(ji)后(hou)的工業(ye)化(hua)(hua)化(hua)(hua)工利(li)用(yong)(yong)又分(fen)兩(liang)大類技(ji)術途徑，一(yi)大類是把二(er)氧(yang)化(hua)(hua)碳(tan)(tan)(tan)(tan)中(zhong)的四價態(tai)碳(tan)(tan)(tan)(tan)還原后(hou)加甲烷、氫(qing)氣等氣體，再整合(he)成(cheng)甲醇、烯烴、成(cheng)品油等產(chan)品。另一(yi)大類為非還原技(ji)術，有(you)二(er)氧(yang)化(hua)(hua)碳(tan)(tan)(tan)(tan)加氨氣后(hou)制成(cheng)尿素、加苯酚后(hou)合(he)成(cheng)水楊酸(suan)、加甲醇后(hou)合(he)成(cheng)有(you)機酸(suan)酯等技(ji)術，也有(you)合(he)成(cheng)可降解(jie)聚合(he)物材(cai)料(liao)、各類聚酯材(cai)料(liao)等技(ji)術。

地質(zhi)利用(yong)(yong)技術(shu)也有很多類型，這些技術(shu)有的(de)(de)已(yi)在(zai)(zai)工業化(hua)示(shi)范中(zhong)，有的(de)(de)尚停留在(zai)(zai)實(shi)驗室探(tan)(tan)索(suo)階(jie)段(duan)。比(bi)如(ru)利用(yong)(yong)收(shou)集(ji)起來的(de)(de)二(er)氧化(hua)碳(tan)驅(qu)油、驅(qu)煤層(ceng)氣(qi)(qi)(qi)、驅(qu)天然(ran)氣(qi)(qi)(qi)、驅(qu)頁(ye)巖(yan)氣(qi)(qi)(qi)等(deng)，這屬于(yu)油氣(qi)(qi)(qi)開(kai)采領域的(de)(de)應用(yong)(yong)，這類技術(shu)的(de)(de)一個共(gong)性(xing)是通過生產(chan)性(xing)鉆孔(kong)(kong)(kong)把超(chao)臨界(jie)的(de)(de)二(er)氧化(hua)碳(tan)壓到(dao)地層(ceng)中(zhong)，利用(yong)(yong)它驅(qu)動孔(kong)(kong)(kong)隙(xi)、裂(lie)隙(xi)中(zhong)的(de)(de)油、氣(qi)(qi)(qi)流(liu)出開(kai)采性(xing)鉆孔(kong)(kong)(kong)，達(da)到(dao)油氣(qi)(qi)(qi)增產(chan)或增加油氣(qi)(qi)(qi)采收(shou)率的(de)(de)目的(de)(de)，與此同時(shi)，二(er)氧化(hua)碳(tan)則(ze)滯留在(zai)(zai)孔(kong)(kong)(kong)隙(xi)、裂(lie)隙(xi)中(zhong)得以長期封(feng)存。該類技術(shu)國內(nei)外已(yi)有工業應用(yong)(yong)示(shi)范。而另一些技術(shu)則(ze)在(zai)(zai)探(tan)(tan)索(suo)過程中(zhong)，比(bi)如(ru)用(yong)(yong)于(yu)開(kai)采干熱(re)(re)(re)巖(yan)中(zhong)的(de)(de)地熱(re)(re)(re)。干熱(re)(re)(re)巖(yan)埋深在(zai)(zai)數(shu)千米，其內(nei)部基本沒(mei)有流(liu)體存在(zai)(zai)，溫度(du)在(zai)(zai)180℃以上，開(kai)采干熱(re)(re)(re)巖(yan)中(zhong)的(de)(de)熱(re)(re)(re)能需要打生產(chan)井并用(yong)(yong)壓裂(lie)手段(duan)使巖(yan)石增加裂(lie)隙(xi)，然(ran)后在(zai)(zai)生產(chan)井中(zhong)注(zhu)入工作(zuo)介質(zhi)，讓其流(liu)動并采集(ji)熱(re)(re)(re)量，最后從(cong)開(kai)采井中(zhong)收(shou)集(ji)熱(re)(re)(re)量。一些研究(jiu)表明：用(yong)(yong)二(er)氧化(hua)碳(tan)作(zuo)為工作(zuo)介質(zhi)，既起到(dao)開(kai)采干熱(re)(re)(re)巖(yan)熱(re)(re)(re)量的(de)(de)作(zuo)用(yong)(yong)，又可把部分二(er)氧化(hua)碳(tan)封(feng)存于(yu)地下。

地(di)質封(feng)存技術則(ze)是把二氧化碳(tan)收(shou)集后(hou)直接通過鉆孔注入(ru)地(di)下深(shen)處或灌入(ru)深(shen)部海水中。這里(li)要特別指出：深(shen)海對二氧化碳(tan)的(de)溶解保存能力是巨大的(de)。

總之，固碳的技(ji)術有多種(zhong)，但(dan)這些技(ji)術不可避免地(di)需要額外能量加入，因此有可能把最終產品的成本(ben)提高(gao)一(yi)大塊。至(zhi)于地(di)質(zhi)封(feng)存，盡管理論和實踐上可行，但(dan)它(ta)似有“空轉(zhuan)”之嫌。從現(xian)階段看，只有生態固態才可兼顧經濟效(xiao)(xiao)益和社(she)會效(xiao)(xiao)益。

六、碳中和的路(lu)線圖(tu)規劃

實現碳中和，是一個長期過程，需要有一個指導全(quan)局性工(gong)作的(de)(de)(de)規劃，并根據(ju)形(xing)勢的(de)(de)(de)發展、技術的(de)(de)(de)進步(bu)，能形(xing)成不斷(duan)完善(shan)規劃的(de)(de)(de)工(gong)作機制(zhi)。我國(guo)的(de)目(mu)標(biao)是(shi)2060年(nian)(nian)前(qian)(qian)實(shi)現碳中(zhong)(zhong)和，顯然在目(mu)前(qian)(qian)的(de)認知(zhi)水平下(xia)，要(yao)做(zuo)一(yi)個能(neng)覆蓋近40年(nian)(nian)時間長度的(de)規劃是(shi)不太現實(shi)的(de)，但有一(yi)點(dian)我們是(shi)必須一(yi)開始就要(yao)做(zuo)到心中(zhong)(zhong)有數的(de)，那就是(shi)我國(guo)到時候(hou)還可以排放多少二氧(yang)化碳，或者(zhe)說(shuo)從目(mu)前(qian)(qian)約(yue)100億噸的(de)二氧(yang)化碳排放減(jian)少到多少才可以宣布完成了(le)碳中(zhong)(zhong)和目(mu)標(biao)。

這個問題不易確切回答，但尋找答案的思路是具備的，那就是“排放量=海洋吸收量+生態系統固碳量+人為固碳量+其他地表過程固碳量”這個公式。對此，我們可以逐項做出分析。

過去幾十年(nian)，海洋對人為(wei)排放二氧(yang)化碳的吸(xi)收比(bi)例(li)為(wei)23%，這個過程還是(shi)比(bi)較穩定(ding)的，盡管(guan)我們很難(nan)預測未(wei)來是(shi)否(fou)會(hui)產生重大改(gai)變，但假定(ding)海洋將保持這個吸(xi)收比(bi)例(li)不變，應該是(shi)有(you)依據的。

我國陸(lu)地(di)生(sheng)(sheng)態(tai)(tai)系(xi)統固碳(tan)能(neng)力(li)非常強。根據相(xiang)關研究，2010—2020年間(jian)我國陸(lu)地(di)生(sheng)(sheng)態(tai)(tai)系(xi)統每年的固碳(tan)量(liang)為10億(yi)(yi)—13億(yi)(yi)噸二(er)氧化碳(tan)；一些專(zhuan)家根據這套數據并采用多種(zhong)模型綜合分析(xi)后，預測2060年我國陸(lu)地(di)生(sheng)(sheng)態(tai)(tai)系(xi)統固碳(tan)能(neng)力(li)為10.72億(yi)(yi)噸二(er)氧化碳(tan)/年，如果增強生(sheng)(sheng)態(tai)(tai)系(xi)統管理(li)，還可新(xin)增固碳(tan)量(liang)2.46億(yi)(yi)噸二(er)氧化碳(tan)/年，即2060年我國陸(lu)地(di)生(sheng)(sheng)態(tai)(tai)系(xi)統固碳(tan)潛力(li)總量(liang)為13.18億(yi)(yi)噸二(er)氧化碳(tan)/年。此外(wai)，我國近海的生(sheng)(sheng)態(tai)(tai)系(xi)統固碳(tan)工(gong)程還沒啟(qi)動，這塊兒也應該有(you)較大潛力(li)。

至于(yu)把(ba)碳(tan)捕集后(hou)作工業(ye)化(hua)(hua)利(li)用及(ji)封(feng)存的量有多大(da)，這要取決于(yu)技術(shu)水平與經濟效益，目前要對(dui)此作出估(gu)計是有難度的。但(dan)我們(men)也可以(yi)作出這樣的假定：如果屆時(shi)實現碳(tan)中和(he)有“缺口”，政(zheng)府將(jiang)對(dui)人為(wei)工業(ye)化(hua)(hua)固碳(tan)予(yu)以(yi)補貼，爭取每年達到3億—5億噸二氧化(hua)(hua)碳(tan)的工業(ye)化(hua)(hua)固碳(tan)與地質封(feng)存。以(yi)中國(guo)的工業(ye)技術(shu)發(fa)展速(su)度，這個假定還是相對(dui)“保守”的。　　

其他地(di)表過(guo)程固碳(tan)是指地(di)下水系統把有(you)機碳(tan)轉(zhuan)化(hua)成(cheng)石(shi)(shi)灰石(shi)(shi)沉(chen)淀、水土侵蝕作用(yong)把有(you)機碳(tan)埋藏(zang)于河流—湖泊(bo)系統之中等地(di)表過(guo)程，它一年能固定的碳(tan)總量(liang)目前(qian)沒有(you)系統研(yan)究數(shu)據，但粗略估計中位數(shu)在1億噸二氧化(hua)碳(tan)左右(you)。

為此，我們(men)可以做出這樣的(de)分析，假如我國(guo)2060年前后(hou)二(er)氧化碳(tan)(tan)(tan)年排(pai)(pai)放量(liang)在25億(yi)噸(dun)左右(you)，那(nei)么海洋可吸收25×23%=5.75億(yi)噸(dun)二(er)氧化碳(tan)(tan)(tan)，陸地和(he)近(jin)海生態系統固碳(tan)(tan)(tan)14億(yi)噸(dun)二(er)氧化碳(tan)(tan)(tan)，工業化固碳(tan)(tan)(tan)和(he)地質封存(cun)4億(yi)噸(dun)二(er)氧化碳(tan)(tan)(tan)左右(you)，基本上可以做到“凈零排(pai)(pai)放”。當然，要(yao)(yao)從(cong)100億(yi)噸(dun)的(de)二(er)氧化碳(tan)(tan)(tan)排(pai)(pai)放量(liang)降到25億(yi)噸(dun)，難度亦是非常之(zhi)大的(de)，這需要(yao)(yao)我們(men)先有(you)一個宏觀(guan)的(de)粗(cu)線條規劃。根據我國(guo)五(wu)(wu)年規劃的(de)慣例，可考(kao)慮以兩(liang)個五(wu)(wu)年規劃為一個階段，分四(si)個階段，四(si)十年時間實現碳(tan)(tan)(tan)中和(he)目標。

第一步為“控(kong)碳階段”，爭取到2030年把碳排放總量控(kong)制在(zai)100億噸之內，即“十四五(wu)”期(qi)(qi)間可比目前增一點(dian)，“十五(wu)五(wu)”期(qi)(qi)間再減回來。在這第一(yi)個十(shi)年中，交(jiao)通部門爭(zheng)(zheng)取(qu)大(da)(da)幅(fu)度增(zeng)(zeng)加電(dian)(dian)動汽車(che)和(he)氫(qing)能運輸占比(bi)，建筑部門的(de)低碳化(hua)改造爭(zheng)(zheng)取(qu)完(wan)(wan)(wan)成(cheng)(cheng)半數左右，工業(ye)部門利用煤+氫(qing)+電(dian)(dian)取(qu)代煤炭的(de)工藝過程大(da)(da)部分(fen)完(wan)(wan)(wan)成(cheng)(cheng)研(yan)發(fa)和(he)示(shi)范。這十(shi)年間電(dian)(dian)力需求的(de)增(zeng)(zeng)長應(ying)盡量(liang)少用火電(dian)(dian)滿足，而(er)應(ying)以風、光(guang)為(wei)主，內陸核電(dian)(dian)完(wan)(wan)(wan)成(cheng)(cheng)應(ying)用示(shi)范，制氫(qing)和(he)用氫(qing)的(de)體(ti)系完(wan)(wan)(wan)成(cheng)(cheng)示(shi)范并有所推廣。

第二步(bu)為“減碳階段”，爭取到2040年把二氧(yang)化碳排(pai)放總量控制在85億噸(dun)之內。在這個階(jie)段，爭(zheng)取基本(ben)完成交(jiao)通部門和(he)建筑部門的(de)低碳化改造，工(gong)(gong)業部門全面(mian)推(tui)廣(guang)用(yong)煤/石(shi)油/天(tian)然氣(qi)+氫(qing)+電取代煤炭的(de)工(gong)(gong)藝過程，并在技術成熟(shu)領域推(tui)廣(guang)無(wu)碳新工(gong)(gong)藝。這十年火電裝機總量爭(zheng)取淘汰(tai)15%落(luo)后產(chan)能，用(yong)風、光資(zi)源制氫(qing)和(he)用(yong)氫(qing)的(de)體(ti)系完備及大幅(fu)度擴大產(chan)能。

第三步為“低碳(tan)階段”，爭取到(dao)2050年把二氧(yang)化碳(tan)排放總量控制在60億噸之內。在此階段，建(jian)筑部(bu)門(men)和(he)交通部(bu)門(men)達(da)到近無碳(tan)化，工業部(bu)門(men)的(de)低碳(tan)化改造基本(ben)(ben)完(wan)成。這十年火電(dian)裝機總量再(zai)削減25%，風、光(guang)發電(dian)及制氫作為能源(yuan)主力，經濟(ji)適用的(de)儲能技(ji)術(shu)基本(ben)(ben)成熟(shu)(shu)。據(ju)估(gu)計，我國(guo)對(dui)核(he)廢料的(de)再(zai)生資源(yuan)化利用技(ji)術(shu)在這個階段將基本(ben)(ben)成熟(shu)(shu)，核(he)電(dian)上網電(dian)價將有所(suo)下(xia)降，故用核(he)電(dian)代替火電(dian)作為“穩定電(dian)源(yuan)”的(de)條件將基本(ben)(ben)具備(bei)。

第四步(bu)為(wei)“中和(he)階段”，力爭到2060年把二氧化碳排放總(zong)量控制在25億(yi)—30億(yi)噸(dun)。在此階(jie)段，智(zhi)能化(hua)、低碳(tan)化(hua)的電(dian)(dian)(dian)力(li)(li)供應系(xi)統得(de)以建立(li)，火(huo)電(dian)(dian)(dian)裝機只(zhi)占目前總量的30%左(zuo)右，并且一(yi)部(bu)分火(huo)電(dian)(dian)(dian)用天然氣(qi)替代煤(mei)炭，火(huo)電(dian)(dian)(dian)排(pai)放(fang)二(er)氧(yang)化(hua)碳(tan)力(li)(li)爭控制在每(mei)年10億噸，火(huo)電(dian)(dian)(dian)只(zhi)作為應急電(dian)(dian)(dian)力(li)(li)和(he)一(yi)部(bu)分地區的“基礎負(fu)荷”，電(dian)(dian)(dian)力(li)(li)供應主力(li)(li)為光、風、核、水(shui)。除交(jiao)通和(he)建筑部(bu)門外，工(gong)業部(bu)門也全面實現(xian)低碳(tan)化(hua)。尚(shang)有15億噸的二(er)氧(yang)化(hua)碳(tan)排(pai)放(fang)空(kong)間主要分配給水(shui)泥(ni)生(sheng)產(chan)、化(hua)工(gong)、某些(xie)原材料生(sheng)產(chan)和(he)工(gong)業過(guo)程、邊(bian)遠地區的生(sheng)活用能等“不得(de)不排(pai)放(fang)”領域。其(qi)余5億噸二(er)氧(yang)化(hua)碳(tan)排(pai)放(fang)空(kong)間機動分配。

“四階(jie)段”路線圖只是(shi)(shi)一(yi)個粗略(lve)表述(shu)，由(you)于技(ji)術(shu)的進步(bu)具有(you)非線性，所謂十年一(yi)時期也只是(shi)(shi)為表達方便而定。

七、碳中和(he)對我(wo)國的挑(tiao)戰和(he)機(ji)遇

從前面的介紹可知，實現碳中和，可以理解為經濟社會發展方式的一場大變革，對當今世界的任何一個國家來說，都是一場巨大的挑戰。對我國來說，主要的挑戰在以下幾個方面。一是我國的能源稟賦以煤為主。在煤、油、氣這三種化石能源中，釋放同樣的熱量，煤炭排放的二氧化碳量大大高于天然氣，也比石油高不少。我國的發電長期以煤為主，這同石油、天然氣在火電中占比很高的那些歐美發達國家比，是資源性劣勢。二是我國制造業的規模十分龐大。我們在前面的介紹中提到，我國接近70%的二氧化碳排放來自工業，這個占比高出歐美發達國家很多，這同我國制造業占比高、“世界工廠”的地位有關。三是我國經濟社會還處于壓縮式快速發展階段，城鎮化、基礎設施建設、人民生活水平提升等方面的需求空間巨大。四是我國的能源需求還在增長，意味著我國的二氧化碳排放無論是總量還是人均都會繼續增長。五是我國2030年達峰后到2060年中和，其間只有30年時間，而美國、法國、英國從人均碳排放量考察，在20世紀70年代就達峰了，它們從達峰到2050年中和，中間有80年的調整時間。

為(wei)(wei)(wei)(wei)(wei)(wei)了更加(jia)(jia)清晰地(di)闡明(ming)碳中和對我(wo)國(guo)(guo)的(de)挑戰性，我(wo)們下面(mian)用幾組碳排(pai)放(fang)(fang)有關(guan)的(de)數(shu)(shu)據(ju)，以(yi)(yi)國(guo)(guo)際比較的(de)方式，來做進一(yi)(yi)步(bu)說明(ming)。第一(yi)(yi)組數(shu)(shu)據(ju)是從1900年(nian)(nian)到2020年(nian)(nian)間(jian)(jian)，不同國(guo)(guo)家(jia)的(de)累計二氧(yang)化碳排(pai)放(fang)(fang)量（以(yi)(yi)億噸二氧(yang)化碳為(wei)(wei)(wei)(wei)(wei)(wei)單位），美國(guo)(guo)為(wei)(wei)(wei)(wei)(wei)(wei)4047，歐(ou)盟(meng)27國(guo)(guo)為(wei)(wei)(wei)(wei)(wei)(wei)2751，中國(guo)(guo)為(wei)(wei)(wei)(wei)(wei)(wei)2307，俄羅斯為(wei)(wei)(wei)(wei)(wei)(wei)1152，日(ri)本(ben)為(wei)(wei)(wei)(wei)(wei)(wei)655，英國(guo)(guo)為(wei)(wei)(wei)(wei)(wei)(wei)618，印度為(wei)(wei)(wei)(wei)(wei)(wei)545，墨(mo)西哥為(wei)(wei)(wei)(wei)(wei)(wei)201，巴西為(wei)(wei)(wei)(wei)(wei)(wei)156。這(zhe)(zhe)個累計排(pai)放(fang)(fang)量可大(da)(da)略表(biao)明(ming)一(yi)(yi)個國(guo)(guo)家(jia)長期以(yi)(yi)來積累起(qi)來的(de)“家(jia)底”，但這(zhe)(zhe)樣(yang)的(de)統計沒有考慮人口基數(shu)(shu)，因此我(wo)們需要(yao)第二組數(shu)(shu)據(ju)，1900年(nian)(nian)到2020年(nian)(nian)間(jian)(jian)的(de)人均(jun)(jun)累計排(pai)放(fang)(fang)，這(zhe)(zhe)套數(shu)(shu)據(ju)以(yi)(yi)國(guo)(guo)家(jia)為(wei)(wei)(wei)(wei)(wei)(wei)單位，把(ba)每年(nian)(nian)的(de)全(quan)(quan)國(guo)(guo)排(pai)放(fang)(fang)除以(yi)(yi)人口，獲得(de)逐年(nian)(nian)人均(jun)(jun)排(pai)放(fang)(fang)，再把(ba)這(zhe)(zhe)120年(nian)(nian)來的(de)人均(jun)(jun)排(pai)放(fang)(fang)加(jia)(jia)和即可得(de)出（數(shu)(shu)據(ju)以(yi)(yi)噸二氧(yang)化碳為(wei)(wei)(wei)(wei)(wei)(wei)單位），具體為(wei)(wei)(wei)(wei)(wei)(wei)：美國(guo)(guo)2025，加(jia)(jia)拿(na)大(da)(da)1522，英國(guo)(guo)1209，俄羅斯848，歐(ou)盟(meng)27國(guo)(guo)713，日(ri)本(ben)575，墨(mo)西哥295，中國(guo)(guo)190，巴西107，印度58，全(quan)(quan)球人均(jun)(jun)累計為(wei)(wei)(wei)(wei)(wei)(wei)375，中國(guo)(guo)迄今為(wei)(wei)(wei)(wei)(wei)(wei)止只有全(quan)(quan)球人均(jun)(jun)的(de)一(yi)(yi)半(ban)，不到美國(guo)(guo)的(de)十分之一(yi)(yi)。

第三(san)組數據是(shi)(shi)(shi)目前以國(guo)(guo)家(jia)為(wei)(wei)單位(wei)(wei)的(de)排(pai)(pai)放量(liang)（以億噸(dun)二氧化(hua)碳為(wei)(wei)單位(wei)(wei)），具體(ti)(ti)是(shi)(shi)(shi)：中國(guo)(guo)100，美(mei)國(guo)(guo)52，歐盟27國(guo)(guo)30，印度(du)25，俄(e)羅斯16，日(ri)本(ben)11。如果(guo)考(kao)慮人(ren)均(jun)(jun)，那么有第四組數據（2016年(nian)到2020年(nian)人(ren)均(jun)(jun)排(pai)(pai)放，以噸(dun)二氧化(hua)碳為(wei)(wei)單位(wei)(wei)），具體(ti)(ti)是(shi)(shi)(shi)：美(mei)國(guo)(guo)15.9，加拿(na)大15.3，俄(e)羅斯11.4，日(ri)本(ben)9，中國(guo)(guo)7.2，歐盟27國(guo)(guo)6.6，巴(ba)西2.3，印度(du)1.9。從(cong)以上四組數據可知(zhi)，我(wo)國(guo)(guo)最(zui)(zui)近幾十年(nian)的(de)發展具有壓縮性特征，故(gu)目前的(de)人(ren)均(jun)(jun)和國(guo)(guo)別排(pai)(pai)放數據比(bi)較高，這(zhe)也是(shi)(shi)(shi)掌(zhang)握話語權(quan)的(de)西方媒體(ti)(ti)不(bu)斷給(gei)我(wo)國(guo)(guo)戴上“最(zui)(zui)大排(pai)(pai)放國(guo)(guo)”，甚至是(shi)(shi)(shi)“最(zui)(zui)大污(wu)染國(guo)(guo)”帽子(zi)的(de)所謂“理(li)由”。但(dan)如果(guo)考(kao)察人(ren)均(jun)(jun)累計排(pai)(pai)放，我(wo)國(guo)(guo)對全球(qiu)的(de)“貢獻”非(fei)常小。另外，我(wo)國(guo)(guo)的(de)人(ren)均(jun)(jun)GDP已(yi)達全球(qiu)平均(jun)(jun)水平，而人(ren)均(jun)(jun)累計排(pai)(pai)放只是(shi)(shi)(shi)全球(qiu)的(de)一(yi)半，這(zhe)還是(shi)(shi)(shi)在我(wo)國(guo)(guo)能源(yuan)以煤炭(tan)為(wei)(wei)主、每年(nian)凈出(chu)口大量(liang)制造(zao)業產(chan)品的(de)基(ji)礎上達到的(de)，由此說明我(wo)國(guo)(guo)絕不(bu)是(shi)(shi)(shi)如一(yi)些(xie)研(yan)究者所說的(de)是(shi)(shi)(shi)“能源(yuan)資源(yuan)消耗型”經濟(ji)體(ti)(ti)。

第(di)五組(zu)數據(ju)很有(you)意思，它是(shi)(shi)由國(guo)際(ji)能源署、世(shi)界銀行(xing)等建立的(de)(de)居(ju)民人均消費碳(tan)排(pai)放，它考慮了(le)國(guo)家(jia)(jia)間(jian)通過進(jin)出(chu)口而產生的(de)(de)“碳(tan)排(pai)放轉移”。2018年到(dao)2019年間(jian)的(de)(de)數據(ju)如下（單(dan)位為噸二氧化碳(tan)）：美國(guo)15.4，德國(guo)7.6，加拿大7.5，日本7.4，俄羅斯7.0，英國(guo)5.7，法國(guo)4.4，中國(guo)2.7，巴西1.5，印度1.1。這(zhe)組(zu)數據(ju)說明，世(shi)界上(shang)一(yi)些國(guo)家(jia)(jia)只是(shi)(shi)“生存型(xing)碳(tan)排(pai)放”，而有(you)的(de)(de)國(guo)家(jia)(jia)早(zao)已進(jin)入“奢侈型(xing)”或(huo)“浪費型(xing)”國(guo)家(jia)(jia)行(xing)列！

前面我們談了(le)碳中(zhong)(zhong)和對中(zhong)(zhong)國的五方面挑戰，下(xia)面再談五點機遇。一(yi)是(shi)(shi)(shi)我(wo)(wo)國(guo)(guo)光伏發(fa)電(dian)(dian)(dian)技術(shu)在世(shi)界上(shang)已(yi)是(shi)(shi)(shi)“一(yi)騎(qi)絕塵(chen)”，風(feng)力(li)發(fa)電(dian)(dian)(dian)技術(shu)處在國(guo)(guo)際(ji)第一(yi)方陣，核(he)電(dian)(dian)(dian)技術(shu)也(ye)跨(kua)入世(shi)界先進行(xing)列，建水電(dian)(dian)(dian)站(zhan)的水平(ping)更是(shi)(shi)(shi)無出其(qi)右者。二是(shi)(shi)(shi)我(wo)(wo)國(guo)(guo)西(xi)部(bu)有(you)大(da)量(liang)的風(feng)、光資源，尤其(qi)是(shi)(shi)(shi)西(xi)部(bu)的荒漠、戈壁地(di)區，是(shi)(shi)(shi)建設光伏電(dian)(dian)(dian)站(zhan)的理想(xiang)場所(suo)，光伏電(dian)(dian)(dian)站(zhan)建設還可帶來生態效(xiao)益；東部(bu)我(wo)(wo)們(men)(men)有(you)大(da)面積(ji)平(ping)緩的大(da)陸架，可以為海上(shang)風(feng)電(dian)(dian)(dian)建設提(ti)供(gong)大(da)量(liang)場所(suo)。三是(shi)(shi)(shi)我(wo)(wo)國(guo)(guo)的森林(lin)大(da)都(dou)處在幼年期(qi)，還有(you)不(bu)少(shao)(shao)可造林(lin)面積(ji)，加(jia)之草地(di)、濕地(di)、農田土壤(rang)的碳(tan)大(da)都(dou)處在不(bu)飽(bao)和(he)狀態，因此(ci)生態系統的固碳(tan)潛力(li)非常大(da)。四是(shi)(shi)(shi)我(wo)(wo)們(men)(men)實(shi)現碳(tan)中(zhong)和(he)目標(biao)的過程(cheng)，也(ye)是(shi)(shi)(shi)環境污染(ran)物(wu)排放大(da)大(da)減(jian)少(shao)(shao)的過程(cheng)，這意(yi)(yi)味(wei)(wei)著我(wo)(wo)們(men)(men)將(jiang)(jiang)(jiang)徹底(di)解(jie)決大(da)氣污染(ran)問(wen)題(ti)，其(qi)他污染(ran)物(wu)排放也(ye)將(jiang)(jiang)(jiang)實(shi)質性降低(di)。此(ci)外，碳(tan)中(zhong)和(he)也(ye)意(yi)(yi)味(wei)(wei)著我(wo)(wo)們(men)(men)將(jiang)(jiang)(jiang)實(shi)現能源獨(du)立(li)，國(guo)(guo)內自產的原(yuan)油、天(tian)然氣將(jiang)(jiang)(jiang)能滿足化工原(yuan)料之需要，進口(kou)油氣將(jiang)(jiang)(jiang)大(da)為減(jian)少(shao)(shao)，所(suo)謂(wei)的“馬六甲困境”將(jiang)(jiang)(jiang)不(bu)再是(shi)(shi)(shi)一(yi)個實(shi)質性威脅(xie)。能源獨(du)立(li)從某種(zhong)程(cheng)度上(shang)還會為糧食(shi)安全提(ti)供(gong)助力(li)。五是(shi)(shi)(shi)我(wo)(wo)國(guo)(guo)的舉國(guo)(guo)體制優勢將(jiang)(jiang)(jiang)在碳(tan)中(zhong)和(he)歷程(cheng)中(zhong)發(fa)揮(hui)重(zhong)大(da)作用，因為碳(tan)中(zhong)和(he)涉及大(da)量(liang)的國(guo)(guo)家規(gui)劃、產業(ye)政策、金融稅收政策等內容(rong)，需要真(zhen)正下好全國(guo)(guo)一(yi)盤(pan)棋。這點我(wo)(wo)們(men)(men)從我(wo)(wo)國(guo)(guo)推動光伏產業(ye)的歷程(cheng)中(zhong)就可以看出，并且諸如此(ci)類的經(jing)驗未來還會不(bu)斷被總結、深化。我(wo)(wo)們(men)(men)甚至可以預(yu)計(ji)(ji)，即使是(shi)(shi)(shi)堅持(chi)自由市場經(jing)濟的那些國(guo)(guo)家，它們(men)(men)如想(xiang)真(zhen)正實(shi)現碳(tan)中(zhong)和(he)，也(ye)將(jiang)(jiang)(jiang)在國(guo)(guo)家產業(ye)政策設計(ji)(ji)上(shang)獲得助力(li)。

聲明：本(ben)文(wen)轉自科學(xue)大院，作者丁仲禮院士，本(ben)文(wen)版(ban)權歸原作者所有，不(bu)代表本(ben)網站觀(guan)點，僅供學(xue)習(xi)交流(liu)之用，不(bu)做商業用途(tu)。如文(wen)中的(de)(de)內容、圖片、音(yin)頻、視頻等(deng)存在(zai)第三(san)方的(de)(de)在(zai)先知識(shi)產權，請及時(shi)聯系我們刪除。